星期天參加崇拜,身為牧師也不例外。只是這次是以新朋友去參加,希望可以看看和學習。堂會很大,也很年輕(以20歲出頭的參加者較多)。招待員的引路,我坐到了相當中間的位置,對正講台,若是演唱會,這真的是VIP seat了。
崇拜整體來說,在硬體設備上,絕對是優等。無論PA,音響,台上台下的侍奉人員,音樂,甚至會後的報告都做得很好。可見他們真的花了很多心機在做。果然很多年輕一代都被吸引,特別是講道開始前也有呼籲到臺前禱告的時間,很多人都出去,然後由組長,領袖,牧師來按手禱告。若是以行銷學的角度來看,真的是服務周到,讓人窩心。高層到基層都可以被關心和觸摸到,因此硬體上真的很棒。
教會很強調一個主題,就是神的能力。傳道帶了幾位弟兄姐妹的見證,從皮夾不見被找回,到卵巢癌的手術成功。加上講道里不斷的提出上帝要為我們做神跡奇事,要人得醫治,要人得福氣,神要祝福那些有信心的人。神的恩典充滿他們。
我在崇拜后,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,有受傷的感覺,我不斷的思考,神跡奇事就只是“病得醫治,在物質上充足,慾望被滿足等等...”嗎?
what if,那些沒有被醫治的又怎麼辦?那些生活還在水深火熱中的有怎辦?那些家庭破裂,生意失敗,困苦無依的孤兒寡婦有如何?難道那些就是該死的?是因為他們都是信心軟弱,或是活該上帝懲罰的人嗎?神跡奇事就只是限制在超自然的事件上?
what if 我禱告了,病還是沒有好轉?是我不夠好?還是神不聽?聽著這樣的講道,教會不斷只是標榜神跡,醫治的道,我真的很受傷。
我爸爸是病死的,可是他對信仰的堅持是我們一家可以見證的,他得病二十幾年,晚年更是病得嚴重。我們一家看著他從健壯到虛弱。二十多年來,他沒有放棄過信仰。他得帕金森病之前,在教會是個活躍份子,帶領教會,幫助建立堂會。年幼的時候,我的印象就是他都把星期天給了教會,媽媽也是勞心勞力。一直到他得病,之後慢慢嚴重,後期他也沒有辦法去教會參加崇拜。可是他每個晚上都堅持有靈修的時間,後期的他沒有辦法控制,他不斷的流口水。我記得他的聖經是一本被口水沾滿,他還是勉強自己用那不能行動自如的手去掀開書卷。他沒有停止過對上帝的追求。他對我們說要為他禱告,求神醫治。相信我,我四年級開始就為爸爸的病禱告,我們一家都禱告,教會,朋友都不斷的紀念。可是爸爸最終還是去世了,他的身體最終因為不能轉動,結果導致背部開始潰爛,後來背後穿了一個大洞,深至可見骨頭,每天護士們需要一個多小時的盥洗。爸爸那時已經不能言語,可是我在旁等候護士們的清洗,我自己也覺得難受。最後他離開了。
請問上帝就沒有聽我們家的禱告?或是我們家該死?我們一家不斷禱告,我深至還做了牧師,請問上帝是不是不聽我們家的禱告?我爸犯了大罪,遭到上帝懲罰?
今天我們常常聽到某某牧師來了,很厲害,很會醫病,某某教會有神跡。大家一窩蜂的去“朝聖”。我真的很想問問,難道今天風平浪靜就沒有上帝的參與?今天我仍然在病里就表示說神不聽禱告?我今天張開眼睛仍然活著,難道這不是神跡?
今日的信徒慢慢變得貪婪,只要改變,以增加收入,生活水準提高,身體健康就是“上帝的榮耀”。那麼那些病的,窮的,苦的怎麼辦?
這次的去台北是因為要處理太太家裡的事情,我的小舅子身體不好,有紅斑狼瘡。加上生活壓力,他在菲律賓的語言學習需要暫停,我需要去帶他回台灣。因為他在精神壓力上已經快崩潰。我需要大老遠的飛去菲律賓,再飛台灣來處理他的事情。
發生這些事情,上帝缺席了嗎?
後來在台北去看了一個由“無國界醫療隊”舉辦的展覽,講得就是他們如何在前線做治療,他們每天也是面對死亡,面對危害,甚至面對生命受到威脅的艱難,為什麼神不給他們一點“神跡”,讓伊波拉病毒在禱告中就消失...
為什麼今天基督徒要把上帝限制在神跡,超自然,富裕,成功里,而不是在任何時候,讓祂進入你我的生命中,來體會以馬內利的同在呢?為什麼這些整天在四面墻壁裡面大喊神跡,大唱大跳的基督徒沒有去到前線跟這些醫護人員站在一起?沒有去到孤兒寡婦的家裡關心愛護他們?
我常覺得,若是那麼愛做神跡,為什麼不去戰亂國家辦靈風烈火特會,去殯儀館叫死人復活,去醫院實行醫治特會。
我認識的耶穌是以馬內利的神,祂與人同在。祂的同在不代表祂像我們家的kakak那樣,幫你洗衣,煮飯,洗澡。把你養得飯來張口,肥肥胖胖的小屁孩 。生命中有很多過程需要自己去面對,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。需要面對的風浪,仍然是自己還要去面對,走下去。因為這是成長的路程。祂的承諾就是祂與你一起面對,與你手拉手走這條又難又苦的道路。起碼這麼多年來,有苦有樂,我知道祂沒有缺席過。祂不需要常常以超自然來證明祂的存在,別忘記,大自然是祂創造的。
如果基督徒,你以為耶穌就是哪個有求必應,給你物質的豐富,或像小叮噹一樣的用不同的道具來滿足大雄的慾望的話,那麼你就準備當那個整天考試拿零分,常常哭著回家的小屁孩:大雄。順便告訴你,叮噹是漫畫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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